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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易郎,你快回府吧,已经很晚了,要是被发现就麻烦了。”
女子低着头,声音带着哽咽。
季崇易伸出手扶住女子双肩,语气激动,“我不走。巧娘,你难道不知道我马上要成亲了?家中本来盯得就严,我这一走恐怕再也见不着你了……”
身后有备而来的姜似眼神陡然转冷。
原来季崇易的心上人叫巧娘,难怪上辈子只因自己对贴身丫鬟叫了声“阿巧”,在季府便受尽冷落。
上辈子季崇易婚前跟巧娘私奔殉情,不想巧娘死了,他却被救了回来,还被迫继续婚约,迎娶姜似。自此,再多才多情貌美的姜府小姐也比不上季崇易心里一个死去的巧娘!
直至自己惨死季府,季崇易也没有动自己一下。
幸好,如今自己重生回十五岁!
为了改变命运,她姜似定要让这对殉情的鸳鸯好好死一死!
丫鬟阿蛮担心地拽拽小姐,二人是偷了看门婆子的钥匙偷跑出来的,这要是让老爷知道,非扒了她的皮不可。
姜似对她“嘘”了一声,表示安静。
随后便见巧娘哀婉一笑,“易郎,你把我忘了吧——”
季崇易猛然掩住巧娘的嘴,声音扬起,“我不许!”
“易郎——”
巧娘别开脸,泪水簌簌而下。
姜似冷眼看着,开始紧张起来,看这架势,两个人就要殉情了吧?
希望接下来能一切顺利……
只见季崇易猛然转身,低头堵住了对方的嘴。
二人吻到动情处,浑然投入一步步往后退,紧跟着“扑通”一声巨响传来。
姜似不由瞠目结舌。这,这跟说好的不一样!
殉情怎么成了意外落水!
两人似乎都不会水,随着水面起伏一边挣扎一边喊救命。
姜似顾不得其他,一推阿蛮赶紧说:“按先前的计划行事!”
阿蛮如梦初醒,拿出包袱里的小铜锣敲起来,“走水啦,走水啦!大家快来救火呀!”
而姜似也不敢耽搁,点燃几个湖边的茅草亭拉着阿蛮躲起来。
这时节天干物燥,最易走水。很快离湖边不远的民宅陆续亮起了灯,男女老幼纷纷拿着盛水的物件跑出来救火。
水中挣扎声渐渐弱了,姜似捏紧拳头望向水中。
黑沉沉的湖水如巨兽,吞噬着两人的生命。
姜似重生后早想着今日拿竹竿将浮上来的季崇易摁下去,以泄自己前世之恨。
可若是季崇易死了,还没有过门的她就要背上克夫的名声。
重活一世,姜似虽然对看破虚名,却不意味着愿意为别人犯蠢的行为付出代价。
所以季崇易不但不能死,巧娘她也要救。
这两个人活着,就是季崇易婚前私奔!
她就有了光明正大退亲的理由。
看着水中上下起伏的二人,姜似开始紧张起来。
她并不担心季崇易,既然前一世季崇易没有死,这一次应该也会没事,可是巧娘不一样。
前一世,巧娘连尸首都没能捞上来。
就在这时,一阵强风刮来,很快刮到湖面上,带起一股气流。
借着皎皎月色,姜似看到季崇易与巧娘之间出现一个漩涡,紧接着巧娘便沉了下去,再也没有浮起来。
姜似心中一紧,跑到大石后迅速脱下外衫,露出银灰色的紧身衣。
那是鱼皮缝制的水靠,月光下泛着银辉,越发显出少女不盈一握的纤腰。
少女如一尾美人鱼悄然入水,往巧娘下沉的位置游去。
初夏的夜晚,湖水有些凉,抚摸着少女裸露在外的柔嫩肌肤,令她不由打了一个冷颤。
姜似整个人沉入水中,中途换了口气又沉下去,勉强能看到巧娘在水中载沉载浮。
她快速游过去,伸手抓住了巧娘脚踝,拖着她往湖边游去。
姜似不过十五岁,虽然水性不错,力气却不足,浑身湿透的巧娘对她来说仿佛有千斤重。
她用力咬着唇,连下唇咬出血来都丝毫不觉,等终于到了湖边,已经快脱力了。
来救火的人已经奔到湖边来打水救火,隐藏在人群中的阿蛮捏着嗓子喊道:“你们快看,湖里有人!”
众人闻声望去,纷纷变色,“不好,有人落水了!”
很快就有精通水性的人接连跳入湖中前去救人。
姜似用力把昏迷不醒的巧娘往岸边一推,悄无声息潜入水中往旁处游去,隐约听到身后传来惊呼,“这里还有一个!”
没过多久,季崇易与巧娘就被救起来。
姜似从另一侧游到湖边悄悄上岸,躲在树后隐住身形。
季崇易与巧娘先后吐出几口水,很快睁开眼睛。
人被救醒了,姜似松了口气。
早就得过姜似叮嘱的阿蛮躲在人后,粗着嗓子喊道:“咦,这少年是安国公府的三公子啊,咱们把人送去讨赏钱去!”
阿蛮个子高挑,穿着一身男装,根本没有人注意她。
一听是安国府的公子,众人皆来了精神,吵吵嚷嚷着让人去抬轿子给送过去。
劫后余生的季崇易刚缓过神,听人们要拿他回家讨钱,脸色大变。
“我不是什么安国公府的三公子!”
亲个嘴都能掉湖里去,这要是传出去安国府的面子岂不丢尽了。
“是不是安国府的公子那不简单,派人去问问不就得了。”
“这公子衣着不凡,我看他就是......”
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机灵的已去安国公府报了信。
安国公府早已乱成粥,一听来人说三公子在莫忧湖溺水了,安国公夫人立时昏死过去。
世子季崇礼赶紧让人带路,领着家丁直奔莫忧湖而去。
同住一坊的各府下人也偷偷跟去,在莫忧湖见到浑身湿漉漉的季崇易与紧挨着他的女子,哪还有不明白的。
登时传闻满天飞,安国公府的三公子居然和一个姑娘殉情了!
第2章敲晕二哥季崇礼看着本就瘦弱的三弟浑身湿透、脸色苍白的模样,气愤之余又是心疼。
季崇易是老来子,比季崇礼小了十多岁,加上生来体弱,全家人都把他捧在手心上。从小到大,季崇易想要天上的星星家里人绝不给他摘月亮。
目光移向季崇易旁边的巧娘,季崇礼“啧”了一声,怎么又是这个女人。
察觉到大哥目光的季崇易上前一步将巧娘挡在身后,维护之意分外明显。
季崇礼不由跺脚,“三弟,你真是糊涂,你这样做对得起父母吗?”
季崇易抿唇不语,反而握住巧娘的手。
“我要带巧娘一起回府。”众目睽睽之下,季崇易开口,声音沙哑。
季崇礼狠狠瞪了季崇易一眼,吩咐管事善后,匆忙带着季崇易与巧娘离开。
阿蛮趁机溜到与姜似约好的地方,主仆二人趁着混乱悄然离去。
路上,阿蛮气愤难捺,“姑娘,季三公子实在太过分了,马上都要成亲了还在外面偷人……”
她自己想想都感觉臊的慌。
姜似只是笑笑,没有作声。
这一次,她定不会再嫁过去。
季崇易若能娶巧娘为妻,并一直如此相待,她倒能高看他一眼,若不能那......
姜似的眼里闪过晦光,若不能也算是老天有眼,让她得以重生。
“不过,姑娘您让我烧纸又是何意?”
虽然阿蛮很想给那对奸夫**烧纸,但仍有不解。
姜似睨了阿蛮一眼,把碎发捋到耳后,望着远方更浓郁的夜色道:“不烧纸,又怎么能让茅草亭走水?”
衙门的人可不是吃素的。
阿蛮听了双眼发亮,“还是姑娘想得周到。季三公子真是有眼无珠!”
“好了,此后别再提他,到家了。”
二人出府的狗洞还掩在茂盛的杂草后,阿蛮拨开青草,小声道:“姑娘,您先进吧。”
姜似俯身从洞口爬了进去,待直起身来,表情不由一滞。
离她不足一丈远得前方正站着个人,显然也是从洞口爬进来的,正拍打身上的尘土。
此时阿蛮也爬进来,看见有人不由惊了,赶紧捂住嘴巴已经迟了。
听到声响的人身体一僵,猛然转身,“谁——”
话音未落,就被姜似一板砖敲晕过去。
没错,这人就是她那不学无术,却十分疼爱她的二哥姜湛,这狗洞也是姜湛为了进出府方便悄悄挖的。
待阿蛮看清姜湛的脸,声音都抖了,“姑,姑娘,您怎么把二公子拍死了?”
“他没事,快走!”
姜似对力道把握还是有数的,倒是姜湛倒下前发出的惨叫会引来下人,如今该担心的是自己和阿蛮。
果不其然,很快屋里就亮起灯,有人出来查看动静。
姜似带着阿蛮沿着原路飞快返回,推开虚掩的侧门再从内把门锁上,确定没有留下破绽,这才悄悄回到海棠居。
院中的海棠花开正艳,娇红浅白,月光如霜落在那些花瓣上,美得惊心动魄。
姜似的院中只栽了海棠树。
人们都遗憾海棠无香,她却恰恰喜爱这一点。
她的嗅觉天生超出常人,一直处于浓烈的花香中会让她不适。
“阿巧,我们回来了。”
阿蛮轻轻扣门。
阿巧拉开门,见二人无恙不由面露欢喜,“姑娘,婢子早已准备好热水,请您沐浴。”
木桶中热气袅袅,姜似整个人都埋进水中,只露头部与肩膀。
适宜的水温柔抚摸着浑身各处,姜似长舒一口气,自重生以来的焦灼与痛苦仿佛随着今夜的顺利散去,只剩下庆幸。
姜似忍不住笑了。
季崇易与巧娘殉情的事明天就会传遍京城。到那时,无论她如何无辜,都免不了遭到别有用心之人的嘲笑。
刚渡一劫又迎一难,想改变命运还真不简单。
姜似绞干头发,又喝过阿巧奉上的姜糖水,顿觉浑身暖和起来,躺倒在床榻上没多久便沉沉睡去。
下水救人对体力消耗太大,她早就累坏了。
与姜似所在的东平伯府隔了两条街的安国公府此刻人影攒动,灯火通明。
安国公夫人卫氏正抓着安国公的手哭得歇斯底里。
安国公面色阴沉,被卫氏哭得心烦意乱,勉强安慰道:“莫哭了,大郎不是赶过去了嘛,三郎不会有事的。”
先前府上因为三郎的失踪闹得人仰马翻,夜里忽闻三郎落水,他只顾得上问一声人有没有事,就赶忙命大郎赶过去,也不知三郎究竟为何溺水。
安国公心中七上八下,这时仆人匆匆进来,“国公爷、夫人,世子带着三公子回来了。”
“快让他们进来!”未等安国公开口,卫氏便赶紧坐起来说。
门外响起脚步声,丫鬟挑起珠帘,走进来三个人。
卫氏越过季崇礼,一眼就看到了面无血色的季崇易,起身扑了过去,“三郎,你这是怎么了?快让娘看看有没有事!”
“娘,我没事。”季崇易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。
“怎么会没事?”卫氏抚摸着季崇易的脸颊,泪珠簌簌而落,“头发都是湿的,好端端怎么会落水啊!”
“咳咳。”
咳嗽声响起,卫氏不由看了安国公一眼。
安国公的视线却落在季崇易身后,离季崇易半丈远立着一位娇小女子,此时正低着头摸着衣摆,难掩不安。
卫氏的脸色当即就变了,声音不由扬起:“她是谁?”
第3章良妾季崇易见状赶紧把巧娘拉到身边,直视卫氏的眼睛说:“娘,她就是儿子心悦之人,叫巧娘。”
卫氏脸色一僵,盯着巧娘的眼神深不见底,“原来你就是巧娘啊,先前听说你救了我们三郎,我还没向你道谢。”
巧娘惊讶抬头看了卫氏一眼,旋即低下头,紧张道:“不,不敢当夫人的谢——”
“含芳,带巧娘姑娘下去好好歇息。”卫氏淡淡打断巧娘的话,态度强势。
卫氏身边的大丫鬟含芳走到巧娘身旁,笑道:“姑娘请随婢子这边走。”
巧娘不由看了季崇易一眼。
季崇易冲巧娘点点头,“你去歇息吧,明日我去看你。”
巧娘这才放下心来,跟着丫鬟出去了。
卫氏眼底闪过冷光。
真是一点规矩不懂的野丫头,且不说一个姑娘家与她儿子半夜私通传出去让人笑话,单单刚才退下也不知道行礼,全无一点教养。
“绽蕊,快把姜茶给三公子端上来。”
一名与含芳相同装束的丫鬟端着姜茶走上前来。
安国公冷眼看着小儿子把姜茶喝完,这才发问,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季崇礼飞快瞥了季崇易一眼,知道这事瞒也瞒不住,硬着头皮道:“三弟……三弟与那名女子跳湖……”
“混账!”安国公抬脚踹翻黄花梨圈椅。
季崇易扑通跪下去,低着头不说话。
卫氏嗔怪看了安国公一眼,“老爷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,三郎身上还湿着,赶紧请大夫来瞧瞧才好。”
“请大夫做什么?他想死谁拦得住?”
安国公看着跪在地上的季崇易气不打一处来,指着他骂道:“小畜生本事见长,为了一个女人还敢跳河!”
季崇易磕了个头,“父亲,母亲,您二老就成全儿子吧。”
“休想,只要我活着你就死了这份心,老老实实把东平伯府的四姑娘娶过门来!”
安国公暴跳如雷,卫氏也不劝了,脸色同样难看。
她原本是瞧不上东平伯府,当初安国公为了报答东平伯兄弟的救命之恩执意给两家定下亲事,她还闹了几次。
可是东平伯府再差也比平头百姓强。
季崇易直挺挺跪着,语气坚决,“父亲,儿子只喜欢巧娘。若娶的人不是她,儿子宁愿出家做和尚。”
“混账!”安国公没想到季崇易会这么犟。若是自己儿子因没有娶到心爱的女子出家,他日后上朝肯定受人话落儿。
“三郎,东平伯府的四姑娘在京城贵女中是出名的美人儿。”安国公耐下性子劝,卫氏也跟着说:“三儿你听话,四姑娘德才兼备,生的又好看......”
“在儿子眼里,巧娘最美!”季崇易抬头望着安国公,“父亲,您可以为了报恩与东平伯府结亲,为什么不能理解儿子呢?若是没有巧娘,儿子恐怕早就淹死在——”
“闭嘴!婚姻大事不能由你胡来,你再执迷不悟的话,我就命人把巧娘赶出去!”
“父亲要是赶巧娘走,那把儿子也赶走好了。”
季崇易干脆站起来,一身铁骨倒像个汉子。
“你——”安国公气得直打哆嗦,转头对着站在门口的婆子吼道,“来人,把那个巧娘乱棍打出去!”
“不行!”见那婆子要往外走,季崇易抬脚去追。
安国公大喊一声,“大郎,拦着你三弟!”
季崇礼抓住季崇易的胳膊,劝道:“三弟,你就不要惹父亲生气了。”
“大哥,你让开!”
季崇易想要推开季崇礼却挣扎不开,眼见婆子就要出门,又急又怒之下噗地喷出一口血来,随后栽倒在季崇礼身上。
卫氏骇得花容失色,尖声喊道:“快请大夫——”
很快大夫就替季崇易诊治过,言道吐血昏迷乃是因为急火攻心,加之寒气入体,此后要好好调养,切忌大喜大悲。
待大夫出去开药方,卫氏不由埋怨起安国公。
“老爷脾气这么急,莫不是要把三郎逼死?”
“我把他逼死?他这么不懂事还不是你惯出来的!”安国公虽这么说,想到季崇易吐血的情形不由有些后怕。
卫氏捏着帕子拭泪,“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?难道你和大郎他们就不疼三郎?要我说,还是想想怎么办才是正经。”
“无论如何,与东平伯府的亲事不许退!”
见安国公态度坚决,卫氏爱子心切,哭道:“老爷,你想想,三郎与巧娘都殉过一次情了,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,要是三郎真的有个好歹,咱们后悔就来不及了。”
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
卫氏停止抽泣,瞄了里室一眼,斟酌道:“要不这样,咱们与东平伯府的亲事不变,至于巧娘,就让三郎纳了她当良妾。”
“新妇还没娶过门,就有了良妾,我没脸跟东平伯说。”
安国公一脸不快。
卫氏笑了笑,不再年轻的脸上满是算计,“等过了东平伯这一代,东平伯府的爵位就没了,到时身份不如介草民,他家女儿又自幼丧母,能嫁到咱们国公府来难道还要拿乔不成?”
安国公听了越发不满,“话不是这么说——”
“老爷,三郎大了,有自己的主意。咱们要是不许他和巧娘在一块,他真有可能再做傻事。”卫氏说到这里抬手拭泪,“要是三郎有个三长两短,我也活不下去了。”
卫氏哭的安国公心烦,他摆摆手无奈道:“那好,明日一早你就去东平伯府走一遭,好好和人家说,不管那边要多少彩礼都应下,到底是欠人家的。。”
“老爷放心,这件事关乎三郎,我自然尽心去办,咱们去看看三郎吧。”
夜里,季崇易发起烧,急得卫氏一晚上没睡安稳。
转日一早世子内人郭氏前来请安,卫氏吩咐她说:“昨晚发生的事你也听说了,东平伯府那边你就代我走一遭。”
郭氏听了卫氏的交代,心下虽有几分为难却不敢推脱,忙去安排。
卫氏靠着弹墨引枕闭上了眼睛。
大郎媳妇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,让她去谈纳妾的事,算是给足东平伯府脸面。只要抓紧把姜四姑娘娶过门来,这场风波便算过去了。
榆钱胡同口的早点摊子支起来,摊子前围了不少人,新的一天便从喝上一碗加了木耳丝与嫩肉丝的豆腐脑开始。
一声惨叫打破了东平伯府清晨的平静。
阿蛮匆匆进屋,“姑娘,老爷正在打二公子呢。”
第4章前兆姜似从梳妆台前站起来,抬脚往外走。
阿巧提醒,“姑娘,这不是去慈心堂的路——”
慈心堂是东平伯老夫人的住处。姜似自幼丧母,一母同胞的长姐又早已出阁,每日请安便成了她一人的事。
“先去二公子那儿看看。”姜似不由加快脚步,心下已经猜到二哥被打得原因。
见姑娘走的匆忙,两位婢子一脸不解。
姜似这些年最不待见的便是这混不吝的二公子,为何今日如此上心。
姜似才走到院门口,就听到中气十足的呵斥声。
“小畜生,我说你最近怎么消停了,原来偷着从狗洞爬出去胡作非为。你不是喜欢钻狗洞吗,今天老子就把你打得比街上野狗还惨!”
“父亲。”
东平伯姜安诚在见到小女儿的一瞬间,神情柔和起来,甚至带着几分讨好,“似儿怎么来了?”
“听闻父亲在教育二哥,女儿过来瞧瞧。”姜似回了姜安诚的话,看向姜湛。
十六七岁的少年已然挺拔如一杆新竹,哪怕因为被打显得有些狼狈,依旧俊美逼人。
姜湛与姜似一样,相貌都随母亲。
姜似对着姜湛略略屈膝,“二哥早,身体还好吗?”
姜湛蓦地瞪大了眼睛,对上姜似的视线,耳根腾地红了,连连摆手,“妹妹放心,二哥我破糙肉厚......”
“小畜生,你还挺自豪地!”姜安诚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的怒火再次被点燃。
姜湛下意识要跑,想到妹妹就在一旁,不能失了志气,挺直腰板道:“父亲,您消消火。儿子皮糙肉厚,就算您打着不手疼,当心吓着妹妹。”
妹妹今日竟然对他笑了,就算被父亲揍得比狗还惨也值!
看到二哥贫嘴,姜似心中酸楚不已。
过不了几个月,兄长便在与朋友们游湖时,落水而亡。当时官府以意外结案,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兄长的死,另有隐情。
而今姜似不仅要挽救兄长的性命,还要让害死兄长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。
“小畜生,你乐意钻狗洞也就罢了,有没有想过万一有贼人从狗洞进来怎么办?”
姜湛抬手摸了摸额头。
父亲担心不无道理,昨夜他就被贼人拿砖头袭击,然而这事万万不能说!
“那狗洞已经堵上哩,儿子以后保证不从那里走了。”
姜安诚从鼻孔里哼了一声,若不是女儿在这里,不便大发神威,他非把这混小子的腿敲断不可。
“似儿用过早饭了么?”
“还没有,似儿正准备去慈心堂请安。父亲要不要一道去?”
见姜似一脸期待望着他,姜安诚不假思索应下,“走,一起去。”
自妻子死后,似儿跟自己一直不亲近。但今日却让姜安诚体验了一把做父亲的滋味,如何不答应?
姜似莞尔一笑。
她当初不懂事,嫌弃父亲没有本事,连爵位也保不住,害她受人轻视,却忘了父亲对她的疼爱是无价的。
想着,她主动挽上父亲的胳膊。江安诚的脸激动地都红了。
前世这日,安国公府一早派人来说两家婚事提前的事。那时候没闹出兄长钻狗洞被发现,父亲不在,祖母便擅自应允。父亲回家还跟祖母吵了一架。
那日她还天真地跟父亲说,难道自己比不过一个死人?爵位不能沿袭下去的东平伯,还能给自己再寻一门更好的亲事?!
可惜她那时白白生了一双好眸子,被虚荣蒙了眼,好坏利害都看不清。
“父亲,四妹,等等我,我也去。”
姜安诚瞪了姜湛一眼,姜湛瞬间停了脚步,偎着脑袋想去又不敢说。
姜似便对姜湛笑道:“二哥,我想吃蔡记灌汤包。”
蔡记灌汤包是百年老字号,正好在安国公府附近。
经过昨夜那一闹,季崇易的事虽然还没传到东平伯府来,但康德坊那边肯定炸开了。二哥去买汤包,肯定能听到些风声。
“好,二哥这就去买!”
姜湛也不提去慈心堂请安的事,掸掸身上灰尘,才走出几步又返回来,对着姜安诚讪笑,“儿子手头不宽裕,父亲先给垫着呗。”
“滚!”
姜安诚从腰间荷包摸出一块碎银子丢给姜湛,自己怎么养了这么个儿子!
姜似抿嘴偷笑,她这个二哥心肠不坏,就是这幅德行不招人待见。
两人来到慈心堂,慈心堂中的大丫鬟阿福对着二人作福礼,“大老爷,四姑娘,老夫人正在会客,容婢子通禀一声。”
姜安诚点点头,老夫人的事他从不多问。
姜似吸了吸鼻子,若有若无的香味传来。那香味清越含蓄,是上好的田青栀子香。
得知是安国公世子夫人,姜似悄悄松了口气,果然如她所料。
“大老爷,老夫人请您进去。”阿福目光落在姜似身上,带着几分复杂,“四姑娘,您先在耳房中喝杯热茶。”
姜似点头,跟父亲说了一声往耳房走去。
姜安诚刚进屋就看到老夫人冯氏对面做着一名女子,那女子三十左右的年纪,容貌颇佳,一双微长的眼显出几分精明。
“这就是伯爷吧?”女子首先站起来行礼。
冯老夫人点头介绍,“这是四丫头的父亲。老大,这位是安国公世子夫人,今日是来商量婚事的。”
说着冯老夫人面色不明地看了郭氏一眼。
郭氏面带羞惭,“昨天夜里出了些变故,安国公府想让四姑娘早些进门……”
“为何?”姜安诚脸色微沉,好端端的怎么说提前就提前?
郭氏虽觉尴尬,却知道昨夜那番动静瞒不住,尴尬道:“小叔不懂事,昨晚上去莫忧湖玩,不小心失足落水——”
姜安诚黑着脸打断郭氏的话,“三公子失足落水与婚事提前有什么关系?莫不是只剩下一口气,想让我女儿嫁过去冲喜?”
“伯爷误会了,小叔虽然受了些惊吓,但并无大碍。”
郭氏心中一阵不快,要不是小叔子昏了头做出那种事来,她何至于在小小的伯府做小伏低。
“那为何把婚事提前?”姜安诚不依不饶问道。
三个孩子早早没了亲娘,在婚姻大事上他万万不能大意。
江安诚步步紧逼的态度让郭氏越发不快,强忍着面子上的不快,继续道:“小叔虽然没有大碍,但昨夜救小叔的是名女子……公婆商量一番,想让四姑娘提前过门,再纳女子为妾......”
第5章退婚“纳妾?”
姜安诚脸色冷得仿佛结了一层冰,面带讽刺道:“恐怕那女子不仅仅是救人吧。”
郭氏被姜安诚的态度惹恼了,想着这家里万事都听老夫人的,干脆道:“实不相瞒,小叔确实心仪那名女子,不过伯爷大可放心,小叔年轻不懂事......”
“退亲!”
姜安诚不想再听下去,冷冷吐出两个字。
郭氏一愣。
东平伯府能与安国公府定亲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,现在竟然要退婚?
“老夫人,您看——”
郭氏无奈看向冯老夫人。
冯老夫人会意道:“老大,两家结亲是大事,岂能说退就退?”
“正因是大事,我才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!”
“伯爷这话就过了,那女子顶多做妾,半点不会动摇四姑娘三少奶奶的地位——”
“退亲!”
姜安诚两个字把郭氏后面的话噎了回去。
见江安诚软硬不吃,郭氏将劲儿都使在老夫人这边,“老夫人,这结亲呢,是结两姓之好,万万不能草率。不如您与伯爷商量一下,我在花厅等您信儿。”
见郭氏暂时避开,冯老夫人心下微松。
在冯老夫人想来,亲事是绝对不能退的,但趁机讨些好处倒也可皆大欢喜。
当然,她还要把大儿子说服才行。
瞅着长子那张铁青的脸,冯老夫人就忍不住皱眉。
长子资质平平,去年又因为救安国公废了一只手,别说延续伯府的荣光,能维持住目前的局面就不错了。
“母亲,这事没商量,这亲非退不可,安国公府欺人太甚!”
“非退不可?老大,你想过没有,就算是男方的错,可一个退了亲的女孩子哪家还要?”
姜安诚气愤,“哪怕把似儿嫁给一个平民,也比她婚后受气强。”
“平头百姓?”冯老夫人看着姜安诚的眼神满是失望,“四丫头一个月的胭脂水粉钱都顶得上五口之家一年的嚼用,你让她嫁过去不是让她吃苦吗?”
姜安诚被冯老夫人问得一怔。
冯老夫人语气更冷,“郭氏对我说了,那女子小户出身,大字不识几个,季三公子不过图一时新鲜,等把那女子收入房中,用不了多久就会丢到一边。”
姜安诚用鼻孔重重哼了一声,不忿道:“母亲错了,他对似儿没有半分尊重,不会是良配!”
“那你问过似儿的意思没?”冯老夫人忽然问了一句。
姜安诚语气一滞。
冯老夫人嘴角微勾,“你又没问过似儿,焉知她是否愿意退亲?就算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,你就不怕拿错了主意,让似儿怪你一辈子?”
冯老夫人一番话说得姜安诚面色发白。
亡妻留给他两女一子,三个孩子中他最疼的便是似儿。小女儿从小就与他不亲近,今日态度好不容易有所缓和,他可不想再疏远了。
冯老夫人见儿子不说话,心中了然,她就知道把四丫头拎出来劝老大绝对错不了。
“即便似儿怪我,我也——”
“请四姑娘进来。”冯老夫人打断姜安诚的话,吩咐大丫鬟阿福。
阿福立刻前往耳房去请姜似。
姜似正盘算着时间,估计这阵父亲也把情况了解的差不多,她心中明镜一般,关键时候,慈心堂中这位对她还算和蔼的祖母是指望不上的。
只是二哥怎么还不回来?
“四姑娘,老夫人请您进去。”
姜似收回思绪,面色平和地随阿福走进去。
“四丫头,等久了吧?”
姜似给冯老夫人见过礼,笑道:“祖母会客,孙女等上一会儿是应该的。”
“还是四丫头明理。”冯老夫人眼角皱纹加深,唤姜似上前来,“似儿可知道客人是谁?”
“孙女不知。”
“是安国公世子夫人。”冯老夫人见姜似神色没有变化,接着道,“国公府想让你早点进门,不知你可愿意?”
“母亲!”姜安诚气得脸色发黑。
母亲连情况都不跟似儿说一声就问这个,这不是哄人么?”
冯老夫人不理会姜安诚,目光灼灼盯着姜似。
她比大儿子了解这个孙女,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就是这丫头,她不信四丫头舍得放弃这一门好亲事。
姜似神情没有变化,平静问道:“莫非是季三公子要死了,让我过门冲喜?”
冯老夫人一愣。
姜安诚嘴角忍不住翘起来。
不知怎么,听女儿这么一说,他似乎可以放心了。
“季三公子好好的,四丫头你想到哪里去了。”姜似的不按常理出牌让冯老夫人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。
姜似一脸疑惑,歪着小脑袋问,“既然这样,那为何要把婚事提前?”
冯老夫人太阳穴突突直跳,只得解释道:“昨日季三公子落水被一女子救起,安国公府担心此事对你俩成婚不利,便想早早完婚。”
“那安国公府打算如何安置那名女子?”
“已经闹出了这种事,只能让那女子做妾。四丫头你知道,一个妾算不得什么,就是个会喘气的物件。”
姜似心中冷笑。
会喘气的物件?
季崇易为了会喘气的物件成亲近一年都没碰过她,连她惨死都不伸手帮一把。如此看来,她连个会喘气的物件都不如。
“四丫头?”
见姜似沉默,冯老夫人急忙催促。
姜似垂眸把腕上一对水头极好的玉镯褪下来,塞到姜安诚手中。
这对玉镯是安国公府的聘礼,见她脱下,老夫人脸色变了。
姜似抬眸,对着冯老夫人甜甜一笑,“婚姻大事,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。我听父亲的,父亲觉得我该戴着这对玉镯,我就戴;父亲若认为该退回去,我也不留恋。”
冯老夫人心底吃了一惊,仿佛不认识般盯着姜似直瞧。
姜似神色坦然,任由姜老夫人打量。
前一世她虽然没活过二十岁,可是遭遇的不幸比寻常女子一辈子经历的还多,。
姜安诚神色舒展,“既然似儿这么说,那为父就做主了,退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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